2024
11/01
09:40
来源
无锡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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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锡地名中,“丼”是个特殊的字,以前只知市区范围内有一处被称作“丼”的地方,就是“沙文丼”。不过笔者近期发现,无锡还有第二个称“丼”的地方,目前似乎仍是藏在深闺无人识,它就是南门外原里下旬村的“荷花丼”。
先来说一下大家所熟知的沙文丼。据说沙文丼原叫沙坟潭或沙盆潭,前者不知是否因附近沙家花园内有坟,加之地势低洼而起的俗名。笔者当年从老中百一店南侧小巷(由原小河填成)向东而行时,确有下坡入盆之感。辛亥革命后光复门开辟,此处地皮涨价,“潭”字被换成读音和含义都相似的“丼”字,却不知为何不雅“坟”字被保留了下来,直到1966年才换成“文”字。现时,仅存一处“沙文丼市集”,但门牌是“锦树里”了。从无锡的老地图中细看,原来的沙文丼在现胜利门广场西北端到书院弄北口那一段沿线处。
荷花丼的发现,纯属偶然。那天家中有线电视出了点毛病,笔者就到江苏有线营业厅去询问,营业厅内恰好有个人也在办业务,他与营业员对话时说起“荷花丼”这一地名。笔者心中一喜,问明方向,立即就找了过去。
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,是一片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民建造的二层楼房,门口都挂着“荷花丼”的门牌。可要弄清它的起源,却非易事。笔者先后跑了两趟,找那些看着上了年纪的人打听,可惜他们全是租赁房屋的外乡人,均不知情。翻遍手中资料,又去各级图书馆查询,依旧没有任何线索,只在仅有短短几年历史的新吴区年鉴上看到一句,其是某某社区的驻地。第三次造访,专挑晚间时刻,终于在村巷尾找到两位还在乘凉的当地老阿姨,并得知,她们原先居住地有一个村,村口有个种过荷花的潭,因此村名“荷花丼”,后来村名随村民移来此处,时间不过三十来年,门牌号也就一百多个。
口述材料有了,文字资料也必不可缺。几经努力,找到一本内部出版的文史资料,反复研读之后,终于理清了荷花丼的来龙去脉:当年的荷花丼确实并不在此,而是原里下旬大队的一个自然村,上世纪60年代曾从里下旬大队分出,上世纪70年代又并回,最早出现在资料上的时间是上世纪60年代初。至于为何称荷花丼,资料上并未提及。1983年6月,里下旬大队改为里下旬村。1992年8月至1993年6月间,里下旬村拆迁,村民们自筹自建安置在邻近的春雷村(2001年10月里下旬村与春雷村合并,称春雷村)等地块。安置在春雷村的村民,将荷花丼这一比较富有诗情画意的地名带到了他们的新建小区——这与前述两位老阿姨的说法是吻合的。
其实,在无锡范围内,地名中有“丼”字的还有几处,郁有满先生在《无锡地名》中就提及西郊东大池附近的“陆丼”、安镇的“丼上”、硕放的“丼头”等地方。笔者在荷花丼附近,也发现了“二丼桥”和“魏丼桥”两处地名。但总的来说,无锡带“丼”的地名很少,就是在全国范围内,也极为罕见。笔者仅在浙江兰溪见过一个叫“大丼头”的自然村。其源起与我们的沙文丼如出一辙:该村因形如大土墩而被唤作“大墩头”,后有饱学之士嫌此名土且俗,殚精竭虑将村名改为“大丼头”,估计是因为村中巷道与古树恰好组成一个“丼”字,加之村口也有一大池塘之故。不过,与沙文丼一样,往往也会被人误读为“大井头”。
地名是一地最为直观的符号之一,其背后蕴含着当地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,承载着集体记忆,不应随意更改。当然地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,会因为种种缘故,比如拆迁,或人们图方便、求高雅、求吉利的心理,或发生了大事件,或某位名人出生、驻留等而发生改变,但都应将变更的缘由记录在案,以便后人查阅、知晓(此次寻查荷花丼起源就颇费功夫)。地名,是一种人文记忆,它见证了城市的发展、时代的变迁。(周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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