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埂旁的马兰

　　又到了马兰上市的季节。近来去朝阳农贸市场买菜，好多摊位有马兰出售，碧绿生青的样子吸引着市民去挑选和尝新。看着那一筐筐鲜嫩的马兰，一段难忘的回忆又浮现在我眼前。

　　马兰又被称为马兰头、马兰花，嫩的时候可以当蔬菜食用，还具有清热解毒、消炎明目的功效。由于它对生长的土壤土质要求不高，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，而且根系非常发达，少许马兰根一年下来可以长成一片马兰，所以，在江南农村的田间地头非常多见，它开出的一朵朵小白花为单调的农田增添了色彩。马兰的繁殖分种子繁殖和分株繁殖两种，生长环境也有两种，一是在田间地头自然环境中生长，二是在蔬菜大棚人工环境中生长。现在菜市场出售的马兰大多是蔬菜大棚中生长出来的，特点是生长快、产量高，可以多次采摘，由于比较嫩，口感也比较好；而在自然环境中生长的马兰，长得比较慢，产量也比较少，一般一年只能采摘一次，但因为“野生”，吃起来有嚼劲，有一股野菜特有的香气。菜市场内，很多人喜欢去农民自产自销区买野生马兰，就是奔着那口“野味”去的。

　　1972年，我初中毕业后在当时为无锡县长安公社的一个生产队里务农。在那个年代，生产队主要是在一熟小麦、两熟水稻上来回奔波，农民一年忙到头也只够解决温饱。如果想搞点副业生产增加一些收入，必须事先向大队提出申请等公社批准后才能实施。有一年，队长好不容易得到了公社的批准，弄到了可以种植5亩地西瓜的指标。社员们都高兴极了，有的去采购瓜苗，有的去选择瓜地，有的去准备基肥……在队长的指挥下大家各负其责，憋着一股劲要把西瓜种出名堂来。等到麦子收割以后，社员们顺利把瓜秧种到了地里。20多天后，瓜秧长成为瓜藤并开出了一朵朵嫩黄的花儿，随后又孕育出一个个小小的瓜胚，等到它长到饭碗那么大，队长怕我稚嫩的肩膀扛不了繁重的农活，便派我去瓜田看瓜。彼时，西瓜的长势一天一个样，需要有人去呵护、管理，并要提防别有用心的人的“惦记”。我愉快地接受了看瓜任务。

　　之后，我一天24小时坚守在瓜田，尽心尽责为生产队的5亩西瓜地“看家护院”。一天午后，突然乌云密布，雷声大作，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。我无意中看到豆大的雨珠不停地砸向田埂，泥水向田间流去，而田埂两旁的马兰依然昂首挺立，尽力护卫着田埂。虽然它们被暴雨击打得露出了嫩白的根系，但就像生产队的社员们一样，肩并着肩、手拉着手，不畏强暴，与狂风暴雨作顽强的拼搏。40多分钟以后，风止雨歇，晚霞在西边的天空显现。经过暴风雨的洗礼，一些杂草低下了头，只有马兰没一会就又挺起了胸膛，一朵朵马兰花迎着晚霞微笑着，仿佛在用行动告诉人们：“护卫田埂是我的职责，这份初心永不变！”（木杉）